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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画记:中国古代文人生活图鉴


读画记:中国古代文人生活图鉴

作  者:胡烟

出 版 社:金城出版社

出版时间:2021年06月

定  价:58.00

I S B N :9787515521695

所属分类: 文学  >  文学  >  文学评论与研究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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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内容简介

● 《读画记》由中国文人画家其人入手,从今人独特的文化视角贯穿古今,讲述古代文人的生活、文人的世界、文人的思想、文人的灵魂和情感,活生生的,收获古代文人生活对当下的启发和感悟;对每位中国古代文人画家的代表性作品进行解析、赏鉴,并结合时代背景、画作特色、代表作品的背后故事,勾连当下的文化心态,展开崭新的文化思考,绽放出独特的文化气象,从而走进中国古代文人画家的人生世界,图文并茂,才是这部小众图书的主旨所在。

TOP作者简介

? 胡烟  山东烟台人,文学硕士,鲁迅文学院第27届高研班学员,80后女作家,报纸副刊编辑,现居北京。著有散文集《哭泣的半岛》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。《渔夫,渔父》获《广西文学》年度散文奖。《夜访菖蒲君》获第二届三毛散文奖单篇散文大奖。

TOP目录


沈周三夜

走进张岱的梦境

哀仇英

白石生香

唐寅之媚

冬心写竹记

戴进的青史

老莲簪花记

秋日生活计划

蔬菜入画记

造园记 

寻找扬州八怪

夜访菖蒲君 

到黄州寻找苏东坡

渔夫,渔父 


TOP书摘

走进张岱的梦境


梦之缘起


2019年9月底,在杭州,我有三次接近梦境。

一次是清晨,天蒙蒙亮,出门来到曲院风荷,健硕的荷叶连成片,在湖面袅袅婷婷。逆光走在晨曦中的女子像在荷叶上漂,脚底生风。远处的楼阁似昆曲舞台的幕布,白得冰凉凄美。远远近近的景色在清寂中,迷蒙得不成样子。

又一次是夜晚,大雨过后,我独自穿越苏堤。雨水冲散了行人,地面湿漉漉的向上蒸腾雾气,近处是黑和无边的静,一路茂密的树。左岸右岸,霓虹灯勾勒出幽幽的山的轮廓。伫立岸边,感到深深寂寞。西湖中的船,不知哪一个画舫,传来一声响亮的带有弧线的“哎——”那是一个壮年男人的呼唤。呼喊的方向,或许是向着对岸的我,又或许是向着漆黑的天幕。恍惚情境,怀疑是幻觉。

再有,清早乘车到灵隐寺,却莫名在门口拐入另一条巷道。巷道口有散卖的龙井茶,卖茶人沿着身后给我指路。我走上去,漫长蜿蜒的山路,次第出现三座寺院——三天竺、中天竺和上天竺。在中天竺法净寺,生长着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树,高高的,挺拔, 结着类似板栗状坚硬的果子。一路鲜有行人。失去了参照,突然不记得自己是谁。

三个场景清晰又模糊,真实而又接近虚幻。

回北京后,我长时间沉浸在恍兮忽兮的游历中。西湖的种种,是画,也是诗。接连的几天,睡梦中也朦胧着,忽而是乘船,忽而在岸边踱步,忽而又在茶楼静坐,气氛总是温柔得有些慵懒。某日,我在张岱的《西湖梦寻》序中读到:“阔别西湖二十八载,然西湖无日不入吾梦中,而梦中之西湖,实未尝一日别余也。” 于西湖,我虽逊色于张岱的深情,却也有着淡淡的不能消散的共鸣。

眼下接近年关。听说江南的春天来得早,农历年就已经有春的气息。再读张岱——“春时,四壁下皆山兰,槛前芍药半亩,多有异本。”“新雨过,收叶上荷珠煮酒,香扑烈。”“月光泼地如水,人在月中,濯濯如新出浴。”“茗得先春,仍是寒泉风味;香来破腊,依然茅屋梅花。”这样清新鲜亮的句子,排列着挤进眼帘,挤进心里,总让人觉得痒痒的,想做梦。

周末,闲下来的光阴,计划着翻翻杂书,却又忍不住联想到张岱笔下读书的场景:“天镜园浴凫堂,高槐深竹,樾暗千层,坐对兰荡,一泓漾之,水木明瑟,鱼鸟藻荇,类若乘空。余读书其中,扑面临头,受用一绿,幽窗开卷,字俱碧鲜。”思绪又被远远地拉着跑了。

真的是春天要来。做梦的季节,开始牵挂着张岱笔下馨香软暖的江南。

《陶庵梦忆》收录了张岱的一百多个梦境。说是梦境,其实不过是回忆。明朝灭亡时,张岱48 岁。“鸡鸣枕上,夜气方回,因想余生平,繁华靡丽,过眼皆空,五十年来,总成一梦。”张岱在《陶庵梦忆》序中这样吐露彼时幽暗的心境。王朝更迭,繁华不再。那种忧凄,现在读来,很难说不是宿命的安排——张岱的前半生,都是在为梦境铺垫素材,用以后半生的编织。

张岱的梦境各有色彩,或绚丽、或婉约、或静谧、或凄美,缥缈却不虚无,大多意味深长。暗喻着繁华与生机,也沉淀着无奈与忧伤。对于我这样喜欢静坐冥想的人而言,余下的,是品味不尽的美感。

春读《陶庵梦忆》,跟随张岱,走进一重又一重的梦境。 


奇异的日常


《陶庵梦忆》里记载的大多是奇异的景、奇异的人和事。《天台牡丹》《兰雪茶》《世美堂灯》《樊江陈氏桔》……像天外来物,《柳敬亭说书》《张氏声伎》《祁止祥癖》……新鲜有趣,都源于张岱的所见所闻。想来张岱不仅聪睿且心性很高,几近洁癖。他不议论大是大非,而司空见惯的俗物,又不屑入梦。这些奇人逸事,陈述起来都是日常,娓娓道来,像是并不经意。读来却如品尝嫩绿的山笋,新鲜自然,余韵不绝。

他写嘉兴的烟雨楼:“湖多精舫,美人航之,载书画茶酒,与客期于烟雨楼。客至,则载之去,舣舟于烟波缥缈……”

他写岣嵝山房:“逼山、逼溪、逼弢光路,故无径不梁,无屋不阁。门外苍松傲睨,蓊以杂木,冷绿万顷,人面俱失……” 

再比如扬州的清明:“日暮霞生,车马纷沓。宦门淑秀,车幕尽开,婢媵倦归,山花斜插,臻臻簇簇……”这些场景,都是日常,却是俗人难以名状, 而文人士夫又不屑费笔着墨的。张岱以简单精准的白描,使之如在目前。

读张岱,若能调动丰富的想象,便更容易感知到,那是梦境。

在山东兖州,当地种芍药像种麦子一样,芍药田望不到边。“花时宴客,棚于路、彩于门、衣于壁、障于屏、缀于帘、簪于席、茵于阶者,毕用之。”不禁感慨着,兖州当年竟是这样的缤纷烂漫。

还有,张氏的菊园,称为菊海。赏菊的那几天, “其桌、其炕、其灯、其炉、其盘、其盒,其盆盎、其肴器、其杯盘大觥、其壶、其帏、其褥、其酒、其面食、其衣服花样,无不菊者。”菊海的惊人之处, 不只是菊之数量众多,更令人感到惊诧的是,为了赏菊,主人费尽思量。

场景奇,人亦奇。张岱的好友秦一生,嗜好斗鸡,拿古董、书画、文锦赌博斗鸡,又千方百计求教于“斗鸡雄天下”的樊哙子孙,始终不得志。又一次,颇为精通古砚的秦一生,错看了“五星拱月”的天砚,使之落入燕客之手。当目睹天砚“着墨无声而墨沉烟起”的绝妙,秦一生只能是目瞪口呆。在宁波的阿育王寺,有舍利子,有白衣观音小像,在别人看来,眉目分明。而秦一生反复观察,却什么也看不到。

陈章侯即画家陈老莲。陈老莲是出了名的酒鬼。八月十三那天,乘船在断桥,醉酒。偶遇一婉约女子搭船,便邀其同饮。女子多饮而不醉。问其姓名,笑而不答,终究消逝在茫茫夜色中。乘船追,竟不知去向了。

画家陈继儒骑着一头大角鹿,可以行走两三公里,像仙人下凡人间一般。由此,陈继儒把自己“眉公”的名字,也改为“麋公”了。

范与兰,好弹琴,好养花。客人到他家里,沾上一身的香气,坐卧都挥散不去了。一株黄杨木的盆景,枝干苍古奇妙,深得范与兰喜爱,称之为小妾。张岱借来放在案头三个月,枯萎得只剩下一个枝干。范与兰心疼不已,熬煮参汤来浇灌,日夜守护着。一个月后,枯枝复活。

在张岱笔下,罗列了种种别具一格的亭台楼阁、奇花异草,还有一些称得上风雅的人,做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。缥缈的情境,像是梦里才有。落墨间,大量的闲笔。他回忆这些梦境的时候,无赘言、不渲染,简单而轻巧。读后,却怎么也不能忘了。像春风拂面般,无力,却惹人醉。


冷眼旁观


张岱很少谈论自己。《陶庵梦忆》的序言中, “陶庵国破家亡,无所归止,披发入山,骇骇为野人。”这样的开场白,本以为他要洋洋洒洒,给自己的前半生写一个传记,用以治愈疼痛。但他恰恰隐去自己,家庭、志向、个人的喜怒哀乐等,基本避而不谈。仿佛于这俗世,他并未深度参与,仅是一个看客。最熟悉的,他无意中抛出的观点——“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;人无痴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气也。”近乎真理。细细品味,却有着冷峻的不屑。他与所写的事物,始终保持距离。有人说,作为纨绔子弟的张岱,一味地沉溺于这多情的世界。我倒觉得这是一种误解。事实上,他的眼神是冰冷的,像是早已经知晓,人生不过一梦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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